苏尚比较近的朋友之一,一个据说性向不明的建筑学男,住在距苏尚不远的一间宿舍,门前摆有一块方毯子,整座宿舍楼唯一的一块迎客毯。建筑男不但不看毛片不提女色,生活起居也异常规律,早七晚十一,风雨不改。一天深夜苏尚大醉而归,三点半摸上楼来,忽然望见一大团黑东西堆在建筑男门口,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只大狗。此狗察觉到苏尚的临近,抬头敏感地盯着他,似乎在问:我睡这里你有木有意见?苏尚淡定地路过狗,回自己屋子睡自己觉去了。后来,作息混乱的苏尚发现这只狗每个夜晚都在三点钟莅临宿舍楼,一路直达建筑男门外,在他的毯子上卧下困觉,于清晨六点半安静撤离。建筑男则在七点钟出门早饭,开始新的一天。白日里,能看到这只颇孤僻的野狗在附近隐伏出没,大隐于他狗之间。渐渐的,全楼的人都默认了该狗的生活习惯,但几年下来,谁也没有告知建筑男,他门前毯子上的午夜来客。
写下这个,因为总想记下些苏尚在印度长大历经的事情。而今天读《金蔷薇》,忽然看到这些(1980年版,130页):
“所有新加格拉和旧加格拉的野狗都在这幢房子的露台下过夜。它们趁主人暂时外出的时候爬进屋来,躺到床上,心安理得地打起呼来。
不管盘据床铺的野狗的性子如何,进屋子时总要多加小心。狗不大好意思、羞答答地跳起来,失望地叫着跑出去。假如你碰着它的脚,它会因为恐惧而咬你一口。
假如碰上一条不要脸的老油子,它就会躺在床上,用仇恨的眼光盯着你,可怕地叫起来,使你不得不请邻居们来帮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