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1-12-11

年末


年末,一切都减缓下来。街也空阔,傍晚也寂静,楼下坐拥低音音响的本科生早也离去。自己放些YouTube,见真人有表情地句句在唱,一条条荡漾拖出的音色,不知怎么就要流泪。

许多事情应当做,许多都在这样缓慢的节日时空里隐身不见。苏尚送我一束紫色的鸢尾,放在迎窗的紫色玻璃瓶子里。我感到生活很奇怪,奇怪的形状,奇怪的走向,又也许一直是凝固的窄路,只是能左右看到蓬勃打开的风景,因而不易察觉。

冬日第一场薄雪,气温陡降,出门似乎又并不冷。最近渐渐觉得可以理解很多人事,从前难放的那些条缕异同,如今看来,本身都不是什么。

我喜欢回味十几年前玩大航海时代的那一派半清半楚的狂想,回味第一支从里斯本出发的船队,上面装满藏红花。米罗有雕塑,西非的小港口有椰油。我还喜欢三心二意地看九十年代印地语的悲喜剧,男主角——通常是Salman Khan——迷蒙雾气的眼神,那些被高度简化了的生活牵挂。还喜欢零星地想起曾经的旅行,当时不觉特别,而很久以后跃出的遥远土地上的平常细节。

最近睡前开始给苏尚讲西游记,每每以欲知后事如何,请听下回分解结束。他说这就是一千零一夜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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